150 破城下

两三名受伤的士兵被运土返回的车子送回下来，从来没有一次攻城显得像这次一样有序从容，进展很快，伤亡又小，次序井然，让他都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快感。好像一切都牢牢被掌控着，那中感觉很舒心。

    “我从未想过，攻城居然也可以用巧力和计谋，江东果然有些人材。”说话的是赵武灵王身旁一位将来他的年纪和赵武灵王大体相当，穿着一身华丽的铜甲，从见江东人起，他就从未说过一句话，显得很沉默。

    “赵章，你觉得寡人同意江东的请求，是对的？”赵武灵王问道。

    赵章想了一下，“我赵国人勇于战而且善战，但我们大多都崇于那些勇往直前的勇士，却少有人热心战场上的权谋之术，说的难堪一些，便是崇尚皮肤之用！我以为，这种勇，勇则勇，却并非能大用之用，用之于士卒可，用之于将来则不妥，但我军许多将领都只能算是匹夫之勇，所以我赵国强，只强在兵，少有强将。”

    他指着烟雾对赵武灵王道：“我刚刚在想，如果这个项陵是我们的人，也许我们很早就已经攻下了这座城。能保存下两万多匹夫之勇的赵国男儿，也算是一笔财富。我也试想了一下，同样的军队由我们将领和江东的将领各自统率，我们到底有几分胜算？”

    赵武灵王若有所思，摆弄着项陵的那把剑：“若是江东人真的能够为我破城，你以为我们该派怎样的人去江东那个什么军校学习？”他从剑鞘中抽出剑看来看，一把后世龙泉宝剑的模样，修长优美，给人如玉君子的美感。剑身上铭着四行小楷：“强敌当前，无畏不惧。果敢忠义，无愧上苍。耿直真言，宁死不诳。保护弱者，无愧天理。”当然赵武灵王不懂得新字，只是觉得这字写的漂亮，很配这件，却不知那时什么意思。

    这个时代长剑基本上都是很少能用来实战，长剑和人的身体高度配合在一起有一种美感，远比像匕首的短剑要打起优雅的多。但由于青铜本事存在的质量问题，打仗显得浮而不实，而打造一把上好的剑，代价也不低。而赵武灵王很确定，这把剑可以用来作战，因为他是精铁打造。

    “好一把利剑啊。”他赞叹道：“江东外派来学习骑射的将领，显然未必是那么有地位，却不知道在江东最强的将领，到底能有何种能耐。？”

    “江东最强的人是姬云，这就如同在大王在赵国一样。”赵章评价道。

    赵武灵王微微一笑，笑容很快便消失了。他已经老了，而那个人还才刚刚开始，未来不在自己的手中。

    他拿起望远镜，学着之前项陵的动作使用了一下。

    “啊！”他马上将眼睛移开了。揉眼之后，才回过神来，此时城头上已经响起了厮杀声，烟雾已经散去了许多，他在望远镜中看城墙上近在咫尺的敌人，此时又回到了一百米以外。

    这个东西好神奇啊。他仿佛忘记了自己的士兵已经有人攻上了城头，在此把眼睛凑上去。很快赵武灵王就进入了奇妙的境界，望去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所吸引。

    “江东的人果然是厉害，居然能作出如此奇妙的东西，真是厉害！”

    赞叹之余，很快就被城上的战斗所吸引住了。

    三千人中之前安排的一千人一直在保护弓箭手，可最终双方对射起来后，这些人就悄悄地的考到城墙下，梯子推起来，城上对射的火热，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赵军梯子搭得也有技巧，并不直接把另外一头直接竖到城垛口上，而是第一点，这样在视角上就轻松得躲过了弓箭手。

    当手持断然的攻城兵悄悄爬上去，然后暴起爬山城头时，女墙之全身一堆仰天抛射的弓箭手，望去成为了天目手中的待宰羔羊，一场屠杀就此展开来。

    “我还是不明白，江东的人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赵章若有所思的说问。

    虽然攻城的队伍也算很彪悍，开始杀伤力巨大，让敌人弓箭手吃尽了苦头，但最终是客场作战，几架云梯限制了攻击人数，在城头上展开的程度也很有限，最终敌人从四处像这里支援过来，赵国陷入了相持中，优势一点点被压缩回去，战局的天平开始向对手那边倾斜了。

    这三千人这边虽然江东人有指点和精心的布局，但绝对不是攻破城池的方法，到目前位置，即使有源源不断的后续部队，双方也会相持在并不宽敞的城头上，根本别想到进入城中。因为敌人的输出速度远远高于自己一方。想要进城，至少一两天都做不到，不仅如此，反而还容易被消耗掉很多精锐力量。

    赵武灵王也随之想到这点，他将望远镜的方向调集到了之前江东人攻城器械去的方向，那里的烟雾也已经慢慢散开了。两台鹅车在城下对接在一起，一头紧靠着城墙，城上的敌人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他们。他们到底是在干什么？

    他们在挖城墙！鹅车周便出现了许多新鲜的泥土和石块，数量并不多。

    可是这城墙有十几米的厚度，即使是几百人，一天也不可能那么轻松的挖通它，即使通了，进城也一样很困难，那时早就被敌人发现了。

    很快江东人的洞屋就开始后撤了，通过望远镜，赵武灵王看见了江东人的成果，城墙根部一米多高的地方被江东人动过了，被外开，有被添补上了，这让赵军上下感觉莫名其妙。

    此时，攻上城头的军队被赶了下来，城墙下尸体加泥土已经垒起了很高，敌人也越来愈重视这里的防御，继续不断向这里增加兵力。以至于位置的城墙上兵力数量都显得有些稀薄了。

    只有一种可能，江东人失败了。很多人虽然觉得这次进攻组织的不错，但和之前江东那位吹嘘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儿，看来这些南蛮子不好收场了。

    新的草堆被点燃了，继续讲那支攻城的赵军笼罩在迷雾中，看来战局还在继续着。城上的敌人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增加人手重点防御，同时，安装在城上的投石机也已经调整了方向，照顾起了攻城的赵军。此时泥土大量的堆积，距离城头已经只有大概四米的高度了，中山人压力越来越越大。

    就在此事，传来兵前来传递了将军那位年轻将领的意思，让赵国主力部队做好准备，接下来江东人发起进攻的时候，全军快速跟进，以最快的速度入城。赵武灵王点头应允，让赵章亲自去负责这件事情。

    “轰！”突然间一声意外的巨响让所有人都被震惊了，很多人耳朵轰鸣不止，心跳恐惧的加快了，人们感觉大地发生了晃动，身体仿佛不能自己，惊恐中四处张望，茫然不知所措。

    江东人攻城的位置，发生了巨大的爆炸，那一片区域全都笼罩在火光中，天空碎石在不断地落下来，砸在发愣的士兵盔甲上，发出有质感的响声。

    “冲啊！”在城墙五十多米开外的洞屋中的江东人齐声呐喊，向这那团烟雾中冲了上去。

    而后面的赵国山下，依然愣愣得看着眼前的景象，全然忘记之前所约定事情。

    不知何时用来掩护的烟雾已经停止了，微弱的风将爆炸所产生的浓烟渐渐吹散开来，眼前雄伟高大的城墙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在豁口处满是爆破所产生的石块和泥土，在在泥土上，横七竖八得分布着许多残缺不全的尸体。在放射状的窗墙缺口上方，两边的城头上是江东人有组织快速冲锋杀敌的场面，已经向两边推进了不下五十米的距离。城上的中山人一样是在震撼中，被杀的措手不及，况且之前三千赵军详攻，调走了大量的中山守军，中山人在这片力量单薄，根本没有抵抗力。

    赵章率先反应了过来，大声吆喝着带领手下的士兵从豁口处向城中冲去。中山人紧急回援，可时间已经太晚了，重武器调动方位需要时间，根本没有有效的办法阻止赵军入城，短短的半个时辰，赵军就有几万人杀入了城中，赵军进城，中山士卒首先想到的是在城中的家人，加之城池已经被攻破，所有人都失去了信心，许多士兵牵挂家中亲人安危，脱离队伍，很快中山守军就乱了。

    赵国在今天攻下灵寿城，以势不可挡。在震惊和兴奋中的赵武灵王向西方的天空望去，太阳还没有落下山去。

    天黑以后，赵国大家入城已经控制了大半城区，夜间王宫还在争夺中，但据传中山王在城墙被突破之后，便很快从山间小道悄悄逃走了，中山国山下人心动荡，士气十分低廉，军队已经混乱，到明天天亮，大概这次作战就会结束了，灵寿一破，也意味着这个国家名存实亡了，接下来只需要稍稍努力清理一些零星的残余力量，中山之地就算是白赵国吞下了。

    当天夜里，赵武灵王在城外的军营中热情的宴请了项陵等人，确定了双方的军事交流方案。项陵等五十余人，全部将会编入赵国骑射军中学习。而赵国在之后也将会派出一些十多人的年青贵族子弟前往江东金陵军校入学。

    就在开宴之前，赵武灵王就接到了几条重要的情报，齐王礼遇江东使者，秦国暗中派出商团前往江东。两个超级大国都如此重视一个小小的江东，自然江东君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通过宴会，赵武灵王认识到了两种江东利器，望远镜和火药，这是江东除了能够大规模制造钢铁兵器之外的两项超级技术。望远镜的军事意义非同凡响，完全可以在战场上料敌预先。火药爆破多带来的效果，可以算是他一生之中见过最震撼的场面。让他觉得，拥有了火药，从此以后所有的城池都变得不再坚固了。

    江东人作战，不仅仅会使用战士和战术，在外物的利用上，都人惊叹。能像优胜者学习，这对江东而言，不是什么吃亏的事情，反而是十分重要。对于火药，项陵透露江东有外校，比如齐国。而望远镜，虽然赵武灵王愿意花费很多价钱够买，但项陵始终不肯松口，这种东西只是配给军用，还没有出售的先例。只有姬云同意才行,这让赵武灵王很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