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辽东风云（十一）

这其中的好处吗？”

    秦开很自然的回答道：“若让普通商贾四处贩卖，这种赊账定然很难，只有那些大富之家才能买得起如此昂贵的工具。这样数量少，效果就不大，获利也甚少。但若是大王以国家之财富来购买，这就是一单大生意，薄利多销，多销则极少成多，对此人而言，是大利。而对大王而言，将这农具转而赊给百姓，以税收偿还，耕地多了，大王得利，转而赊农具之利，大王得之，民户殷实添丁富民，也是大王之利。这个办法，在一两年内，就你能为大王带来诸多的好处。”

    “你猜得不错，这的确是个多方得利的好办法。所以，寡人答应了他。”燕昭王道：“而且寡人喜欢他这样的人才，他有意留在燕国靠着寡人的眷顾致富，寡人也乐意他留下来。燕国就需要这样的人才啊。”说着，不由自主得叹了一口气。

    “今年齐国的卿大夫们都开垦出了不少的好地，今年秋季收获比以往多了近三成之多。你知道这是为何，因为江东的农具，在今年春时，就已经在齐国开始出售，齐人购买甚多，开出了不少地来。”燕昭王颇为感慨：“燕国本就偏弱，齐国历来虎视眈眈，敌强我弱，若是我们不自强，他日，必然重蹈昔日之祸！寡人怠慢不得啊。”

    燕昭王所说的昔日之祸，是指发生在十四年前的齐国入侵。燕侩王效仿古人搞禅让，把王位让给相国子之，自己北面称臣，这在历史上是特别奇葩的事情。结果子之在位的三年里，燕国一塌糊涂，太子和大将发动了叛乱诛杀子之，没想到太子平和大将军市反而被杀，血腥的清算在燕国展开，而就在这个时候，齐国和中山国趁机发兵入侵。中山国夺下了燕国数十城，获得了方圆百里的土地，而齐国着只用了五十天时间便攻入了燕国都城蓟，占领了余下的燕国全境。

    后来由于齐国在占领燕国之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激起了燕国人民的反抗，燕国民众剧烈反抗使得齐国没能牢固得占领住燕国，齐国吞并燕国在诸国中造成了极大的影响，楚国为了防止齐国太过强大，积极保存燕国，积极策动三晋联合伐齐。于秦国而言，无论楚国齐国还是赵国过分强大，都不利于自己的发展，因此也极力支持伐齐国，甚至派出张仪游说魏国，在游说失败后派兵攻打魏韩，使得其认输最终投入自己的阵营，这样一来，秦楚联合三晋五个强国要联合伐齐，齐国再强大，也没有自信可以一挑五国，加上在燕国的大军陷入水深火热的人民战争中，无奈之下，齐宣王只能灰溜溜的从燕国回来看孟子的脸色（齐宣王曾经就伐燕问过孟子）。

    齐国退回去，赵武灵王则不失时机得派兵护送公子职返回燕国复国即位。这位复国的君主，就是他，燕昭王。

    燕昭王闭上眼睛，眼前又浮现出来几十年前燕国生灵涂炭的景象。

    “寡人也许向你提起过，当年赵王在我苦苦请求下，依然迟迟不肯送我回国，让我苦苦等了一年多时间。你知道为什么吗？”

    “赵国不想看到一个有势力的燕国。”秦开知道答案。

    燕昭王点头道：“齐国在燕国多待一天，就有很多燕国人被杀，很罗粮食和牲畜被掠走，燕国就能弱一分。十五年前的那场浩劫，让我大燕从此一蹶不振，中山侵我之地，直到今日赵国攻伐中山才有机会收复，这不是单凭我一国之力所得。东胡屡次入寇，今年你率军东进，却东胡千里，这次算是一场胜利。但是，这片荒地，抵不上胡人多年对我燕国虏掠的损失。”

    他站起身来，伸手拂去窗沿上着落的雪花：“而齐人给我们的耻辱，寡人不知道，我这一生何时才有机会雪耻。”

    秦开面带愧色：“大王，臣辜负了大王的信任，没能如期重创东胡，让大王失望了。”

    燕昭王抓住他肩膀用力摇晃一下：“你和寡人从小一起长大，你不能说这种话。你从来没哟让我失望过，这次也一样。”

    “来人，为寡人温酒！”说着，燕昭君拉着秦开到火炉旁的案件前两人席地而座，准备对饮。冬日赏雪煮酒对饮，是雅事。

    “江东兵辽东，大乱我们的部署，但我们依然得到了辽西之地，寡人得辽西设五郡的计划依然可行。我们依然是大胜利。有辽东五郡，我燕国腹地将不再受东胡侵扰，而辽西之地肥美，若用心经营，日后也能成为我燕国富庶之地。”燕昭王道：“这是你的功劳！”

    “今年一战，东胡王损失并不大，其兄弟左王损失更是微乎其微，东胡王退向北方，而左王退居辽东。我未能剪除强敌，亦未能重创其根本，即便是夺下辽西，日后辽西也必然需要重兵防御，每年的耗费将是不小的数目。而辽东……”提及辽东，秦开欲言又止。

    燕昭王道：“如今辽东，以为江东所有！”

    秦开一听，有些疑惑：“大王是怎么知道？”作为辽西地区的军队将领，居然对辽东的情况了解不如远在后方的国君！这的确又违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