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汉中篇 一 张鲁到

p;   只见伙计战战兢兢，低声道：“掌柜的，这几个人不像是从关中来的。”

    赵掌柜伸出头去瞅了一眼，道：“瞎说，这身衣裳，这打扮，最近一段时间咱们见了不少，肯定是关中来的。”

    伙计却甚是精明，道：“关中过来，这么老远，一个个都风尘仆仆，你看他们一个个龙精虎猛的，再说了哪个家里都有女眷，他们怎么一个也没有。”

    赵掌柜这时才醒过味来，这十人确实是一个个都长的身强力壮，刚才倒茶时他发现那额头上有痣的那人胳膊有碗那么粗，这一拳下去绝对能打死一头牛，他越想越不对劲，对啊，刚才那句“赏你了”有标准的汉中口音啊。他和伙计大眼望小眼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再伸出头去看时，发现那几人已经走了。

    赵掌柜和伙计一溜烟的跟出门去，首先看见的赫然是那额头有痣之人在东门将守门的队正一拳打出老远，身体撞在城墙之上，顺着城墙软绵绵的滑了下去，赵掌柜木然的站在那儿，心中叫道，老钱就这么没了，这个经常照顾他生意的钱队正就这么完了。

    事情才刚刚开始，剩下几人也同时发难，或者猛然拔出卫兵的腰刀，一刀割破他们的喉咙，或者一脚狠狠的踢在卫兵的裆部，然后迅速的夺来他们手中的长枪，将他刺死。他们的死亡也就是一会儿功夫，卫

    兵们都来不及叫出声来，城外那些等了一宿，准备进城的关中难民们也没反应过来，倒是赵掌柜和小伙计第一个喊出声来，不过他们两个却是飞快的逃进了店里，这一声尖叫好似按动了一个按钮，人们才开始尖叫，四散逃命，这时候才惊动城楼上的守兵，等他们匆忙从城楼上赶下来的时候，那十人早就于门洞中结成了一个阵势。

    额头上有痣，自然是张鲁之弟张卫，这十人是他从教众中百里挑一挑出来的好手，这些日子几人不知在一起演练了多少回，只等今日夺取汉中城。

    因此郡兵们虽然人多势众，但是这十人却十分镇定，张卫额头上的黑痣随着他的声音上下跳动：“兄弟们，咱们只要坚持半柱香的功夫，援军就到了。”

    伴在张卫左右的是杨任杨昂兄弟俩，杨昂最是机灵，配合道：“司马大人放心，只要我杨氏兄弟在绝对不会城门失守。”话音刚落众人也齐齐发出吼声，将生死置之度外，十人的气势却胜过刚刚从城楼上下来的百人郡兵。

    郡兵们久疏战阵，平常多是吃喝嫖赌，初时见对面只有十人，一个个都吆喝着上前，可是冲了几次门洞却发现远不是这么回事，当中杨任一杆长枪，两边张卫，杨昂各使一把大刀，就像一个收割机，不停的收割着兄弟们的性命，冲了几次之后不少兄弟倒下，对面却丝毫不退，小小门洞被鲜血染得通红，因此再也没人愿意上前，一个个都只是吆喝，抽冷子捅一枪，砍一刀然后赶紧缩回来。

    如此儿戏，轻松的交战，以至于让杨昂都有闲暇时间说个不停：“对面的兄弟听着，我们是张师君的人，不是乱匪，进城不会乱杀无辜，我们为的是救天下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现在朝廷名存实亡，你们在这里为谁卖命呢？”

    其实这守门士兵之中也有信五斗米教之人，此时一听，当即喊道：“你们这帮土匪少装好人，除非张师君亲临，我等才信。”

    话音未落，却有一人声音柔和之极，却又充满蛊惑性，让人不可抗拒：“张鲁已经到了，你等还不放下兵器，赶紧投降？”这个声音瞬间震慑全场，刹那之间安静了下来，门洞之中的张卫等人自然而然的分开，留出一条通道，张鲁确实是飘飘然若神仙中人，确有几分仙气，他的双目炯炯放光，此时站在东门里威严的扫视着，这群士兵之中没有一个人敢和他对视，他和张卫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他天庭饱满，脸色红润，一袭长袍，一片方巾，几缕胡须，两手空空，却好让人觉得那双手能撒豆成兵，点石成金，整个一副仙风道骨，慈眉善目的形象，难怪能有那么多教众，能在汉中扎下根来。

    不待张鲁多说话，众郡兵们齐齐发声喊，丢下兵器，四散而逃，其中有那么一两个有责任心的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赶紧一溜烟的往太守府跑去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