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Collapse 坍塌

一幕。

    “希尔凡！”

    还没落地，他就看见一半身子陷在废墟里、奄奄一息的动物。

    它身上覆着的银白色鳞片，在魔杖发出莹莹蓝光下，折射出绚丽斑斓的虹彩。

    银白的翼骨无力张开，透明的翼膜皱在一起，右半边骨翼被压在身下，不知道有没有被碎石划破。

    它的头顶生着两根尖利的银白色犄角，硕大的黄金眼中蓄着不知名的液体，透明的液体从它的嘴边缓缓流出……

    巨蛇的尺寸几乎不亚于刚才跌落的蛇怪。

    它刚才奋力将蛇怪撞出去，自己的身体也深深砸穿建筑——霍格沃茨的最高塔直接矮了三分之一。

    凤凰轻轻将抱着它爪子的男孩送到废墟上，自己站在一块残垣上缓缓地唱起歌来。

    “起来，希尔凡，醒醒……”德拉科跌跌撞撞地爬到翼蛇深陷的坑洞边——直觉告诉他，这就是他认识的那个男孩。

    “醒醒，希尔……别……”

    银白色的动物没有任何反应，金黄的瞳孔细的像一条线。

    “别……”个头小小的铂金男孩跪倒在怪兽脑袋边的碎石中，胳膊努力往下伸，试图触摸到对方的鳞片。

    翼蛇的鳞片渐渐亮起微弱的光，然后一片接一片的脱落，一离开皮肤就碎成了粉末。

    德拉科绝望地几乎哭出来。

    “do something！”

    他回头冲唱着歌的凤凰怒吼，而那只神奇的鸟儿只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那些粉末有一部分被夜风吹散，有些留在了碎石缝隙里，巨大的蛇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躺在窟窿深处、紧闭双眼的黑发男孩——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远。

    德拉科看不清他的胸膛是否还有起伏，他大吼着再一次点亮魔杖，却发现没了巨大蛇躯的支撑，男孩四周的破砖碎石纷纷松动，即将一股脑地滑落、将底部的男孩就此掩埋——

    “帮帮他，拜托，你不是给他当信使吗——”他几乎是哀求着对凤凰说。

    这一次，福克斯没有令他失望。

    火红的鸟儿张开翅膀，用爪子勾住他的后领，带着他一起飞进坑底，落在黑发男孩身边。

    德拉科紧紧抓住好友的胳膊，凤凰清啼一声，带着他们从坑底消失。

    他们离开没多久，城堡再次迎来一波震动——

    天文塔仅剩的三分之二又坍塌了一半，断木碎砖轰然落下，凤凰飘落的羽毛被掩埋其中。

    邓布利多在附近找到了被伏地魔用咒语困住的猎场看守，靠着海格的帮助，才安然度过了先后几波震动。

    “教授，恐怕我们得快点出去了。”高大的猎场看守挪开前面几棵横倒的松树，咕哝着说道，“林子里的家伙们一定吓坏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说的对，海格。”邓布利多微微皱眉。

    他将怀里的小巫师交给身边的大个子朋友，然后举起魔杖，开始念诵一串长长的咒语。

    海格惊讶地发现横倒的树木周围，幸存的树木有意无意地弯下枝条，协力将刚才没站稳、不慎摔倒的同伴扶起，高效地为他们让出一条干净的小路。

    邓布利多说了几个海格听不懂的晦涩单词，又对着空气深深地鞠了一躬，最后提醒发呆的同伴：“海格，我们该赶紧走了。”

    猎场看守对校长的崇拜更上一层楼。

    在树木的帮助下，他们很快走出了禁林。

    海格回到他的小木屋，发现自己的狗狗已经先一步回到家里——他刚点亮小屋门边的灯柱，就看见这头小畜生正激动地朝他摇尾巴呢。

    “它没事就好。”

    邓布利多从海格怀里接过哈利，对牙牙和蔼地笑了一下，然后大步向城堡赶去。

    “邓布利多，注意安全！”海格在他身后挥挥手，却发现白巫师的身影在不远处停下。

    邓布利多没有回话，也没再做任何动作。

    他甚至依然提着后脚跟，准备迈出下一步，魔杖尖的荧光还亮着……奇怪。

    海格莫名其妙地拿上提灯，准备上前查看情况。

    距离白巫师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他突然看见邓布利多身前那个属于蛇怪的硕大脑袋……

    以及，那对黄澄澄的，灯泡一般的眼球。

    地震的时候，斯内普心里突然涌上一阵强烈的不安。

    他试图挣脱校医的钳制，冲出去看看自家小鬼是不是好端端地呆在病房里，但是庞弗雷夫人用常理无法解释的力道按住了他，令他动弹不得。

    恼怒的黑豹差点张口咬人，但是医疗翼女王举起了魔杖。

    等到他恢复意识、扑下病床时，他儿子和教子已经被凤凰送回来了。

    德拉科和艾芙拉守在希尔床边。

    斯内普没有费劲仰头观察他们脸上的表情，他只看见床上躺着的黑发男孩。

    他安静地闭着眼睛，仿佛一个睡着了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