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三角恩怨

的所做将毫无用处，一定不能让他们比斗，这样才能使六大派与明教不必斗的你死我活。”

    有一个人却没有被这种气势所扰，因为他此刻被气愤与仇恨蒙蔽了双眼，武当六侠殷黎亭越众而出。

    忽听得刷的一声，殷梨亭长剑出鞘，双眼泪光莹莹，大踏步走出去，剑尖对着张无忌，说道：“姓曾的，我和你无冤无仇，此刻再来伤你，我殷梨亭枉称这‘侠义’二字。可是那杨逍这厮与我仇深似海，我非杀他不可，你走开把！”

    张无忌摇头道：“但教我有一口气在，不容你们在杀一人。”

    殷梨亭道：“那我可先得杀了你！”

    张无忌喷出一口鲜血，自知离死不远，心情激荡，轻轻的道：“殷六叔，你杀了我罢！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

    殷梨亭听到“殷六叔”三字，只觉语气极为熟悉，心念一动：“能叫我殷六叔的就这几个侄儿，而此时却突然想起那位命苦的侄儿。”凝视他的面容，竟是越看越像，虽然分别六年，却还是看出了张无忌小时候的轮廓，不禁颤声道：“你……你是无忌么？”

    张无忌此刻内力所剩无几，再难聚拢，恐怕再难与一流高手对决，自知离死不远，再也不必隐瞒，叫道：“殷六叔，我……我时时……想念你。”

    殷梨亭双目流泪，俯身将他抱了起来，叫道：“你是无忌，你是无忌孩儿，你是我五哥的儿子张无忌。”

    宋远桥、俞莲舟、俞贷严，张松溪、莫声谷四人一齐围拢，各人又惊又喜，顷刻间心头充塞了欢喜之情，甚么六大派与明教间的争执仇怨，一时俱忘。殷梨亭这么一叫，除了班淑娴、周芷若、杨逍，宋青书等寥寥数人之外，余人无不讶异，哪想到这个舍命力护明教的少年，竟是武当派张翠山的儿子。

    殷梨亭见张无忌昏晕了过去，忙摸出一粒“天王护心丹”塞入他口中，将他交给俞莲舟抱着，拾起长剑，冲到杨逍身前，戟指骂道：“姓杨的，你这淫贼，今日我要你血溅当场，拿命来。”长剑递出，便要往杨逍心口刺去。

    杨逍丝毫不动弹，微微一笑，闭目待毙，说道：我受你一剑，原也是应该的，但叫你一剑刺不死我，我必杀老贼尼。就在这时突然斜刺里奔过来一个少女，挡在杨逍身前，叫道：“休伤我爹爹！”

    殷梨亭凝剑不前，定睛看时，不禁“啊”的一声，全身冰冷，……只见竟然便是纪晓芙。他自和纪晓芙定亲之后，每当练武有暇，总是想着未婚妻的俏丽倩影，后来得知她为杨逍掳去，失身于他，更且因而毙命，心中愤恨自是难以言自己；此刻突然又见到她，身子一晃，失声叫道：“晓芙妹子，你……你没……死？”

    那少女却是杨不悔，说道：“我姓杨，纪晓芙是我娘，她早已死了。”

    殷梨亭一呆，这才明白，喃喃的道：“啊，是了，我真胡涂！你让开，我今日要替你娘报仇雪恨。”

    杨不悔指着灭绝师太道：“好！殷叔叔，你去杀了这个老贼尼。”殷梨亭道：“为……为什么？”杨不悔道：“我娘是给这老贼尼一掌打死的。”

    殷梨亭道：“胡说八道！你小孩子家懂得什么？”杨不悔冷冷的道：“那日在蝴蝶谷中，老贼尼叫我娘来刺死我爹爹，我娘不肯，老贼尼就将我娘一掌打死了。我亲眼瞧见的，张无忌哥哥也是亲眼瞧见的。不妨问问那老贼尼自己。”当纪晓芙身死之时，杨不悔虽然年幼，甚么也不懂得，但后来年纪大了，慢慢回想，自然明白了当年的经过。殷梨亭回过头去，望着灭绝师大，脸上露出疑问之色，嗫懦道：“师太……她说……纪姑娘是……是，”

    灭绝师太嘶哑着嗓子说道：“不错，这等不知廉耻的逆徒，留在世上又有何用？她与杨逍是鬼迷心窍。她宁肯背叛师门，不愿遵奉师命，去刺杀这个淫徒恶贼。殷六侠，为了顾全你的颜面，我始终隐忍不言。哼，这等无耻的女子，你何必念念不忘于她？”

    殷梨亭铁青着脸，大声道：“我不信，我不信！”

    灭绝师太道：“你问问这女孩子，她叫什么名字？”

    殷梨亭目光转移到杨不悔脸上，泪眼模糊之中，瞧出来活脱便是纪晓芙，耳中却听她清清楚楚的说道：“我叫杨不悔。妈妈说：这件事她永远也不后悔。”

    “啊……”当的一声，殷梨亭掷下长剑，回过身来，双手掩面，疾冲下山。宋远桥和俞莲舟大叫：“六弟，六弟！”但殷梨亭既不答应，也不回头，提气急奔，突然间失足摔了一交，随即跃起，片刻间奔得不见了踪影。他和纪晓芙之事众人多有知闻，眼见事隔十余年，他仍如此伤心，不禁都为他难过，以武当殷六侠的武功，奔跑之际如何会失足摔跌？那自是意乱情迷、神志不清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