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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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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村长嘴上说的很霸道,脸上的褶子却都绽放开了。

    马兆祥是最信服刘瞎子的,见刘瞎子带头拿出钱来,自己也不好空手,抖抖索索从衣襟一个暗袋里掏出五块钱,敢情这个村的村干部都有自己的随身小金库啊!

    其他干部要么三块要么两块,看着一双双朴实大手递上来的皱巴巴的零散钞票,刘小兴的心头热乎乎的,恨不能马上就把学校办起来。只有刘纯连讪讪地笑道:“俺身上没带钱,小傻先给俺记着,下次再说下次再说。”

    孙科长呆不住了,这是件千秋万代的好事,最高指示已经从阶级斗争变成了“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必须鼎力支持,急忙取过文明包掏出五张大团结凑上来,其他干警也捐了一些,七七八八又凑了一百来块钱。

    边上的人群中,懊恼的刘狗媳妇上手便给刘狗一巴掌,虽说刘狗是个妻管严,可也架不住边上乡亲们火辣辣的目光,正要发火,只听媳妇怒道:“这个老不死的,俺以为能拿点奖励回家,这下倒好,还得往外倒贴!”

    媳妇扭着大屁股气哼哼地走了,一些小年轻跟着起哄,刘狗有些恼火却又无可奈何,对村民们发狠说:“俺家还是俺当家,这个傻娘们敢给俺龇牙,看俺回去怎么收拾她!”

    孬六扯扯刘狗的衣襟,问道:“爸,傻种咋变成了高尚的人呢?高尚的人是啥意思?”

    刘狗随手一巴掌赏给自家儿子,喝道:“狗日的再高尚,那也是傻种!”

    第七章小芳

    临走的时候,孙科长信誓旦旦地给乡亲们承诺,兴庙乡一位副乡长是他的老战友,他会出面请这位乡长给村里解决师资、课本等问题,尽最大努力号召公安局同事为瓜洼村学校的建设捐钱捐物,请大家放心。

    老村长与刘小兴一直送到村口,直到孙科长的背影消失不见,老村长还意犹未尽地站在老槐树下。

    刘小兴打个哈欠,揉揉太阳穴说:“二爷爷,我去村部眯一会。”

    “娃去吧!”刘瞎子的独眼中露出慈爱,忽又皱眉说,“小傻,你真打算办学校?”

    刘小兴有些讶异,“爷爷你怎么说这话?”

    “额——”

    刘瞎子打个结舌,不知从何再说,纵然小傻不知哪窍通了灵,想起办校这种大事,可办校并非是说办就能办的。以前支教下乡也曾来过俩人,不到两个月便跑了,原因无他,瓜洼村太穷,村民们情愿自家的娃娃帮着挣点工分,不愿送孩子来上学,加之吃不好睡不好,被窝上土蛙跳老鼠跑,不走才怪。

    再后来乡里组织扫盲,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教师,匆忙忙搞了两天识字班也撤了,临走时还气得吹胡子瞪眼地训斥村干部们:“瓜洼村又穷又蠢,两天时间还把‘目’读成‘眼’!”

    老村长有些难为情地将这些往事说出来,叹道:“小傻,不是爷爷不想办,实在是矛盾太多。”

    刘小兴收起笑容道:“二爷爷,咱们可是在乡亲们面前拍胸脯保证过的啊!还有孙科长他们作证,孙科长也不是答应帮忙嘛!”

    老村长心道那些不过都是过过场罢了,当年县里下乡扶贫,自己也不是在县干部和乡亲们面前拍胸脯保证,要带头搞养殖脱贫致富,县干部们抬脚走,村民们后脚还不是杀牛宰羊。那些干部也都是推拿的好手,嘴巴一个比一个能说,真正办实事的有几个?

    刘瞎子见刘小兴还在兴头上,不愿再与之争执,心底也抱着一丝希望,就当是老天开了一次眼吧!而刘小兴昨晚一宿没合眼,打起了哈欠要回村部睡觉,临分别时,老村长叮嘱小兴到家里吃中饭。

    刘小兴一路走一路想,思索自己该如何在这个时代闯出自己的一片天来,乐呵呵地与乡亲们打招呼。

    老村长还未走到家门口,瞧见邻居捂嘴偷笑,心头纳闷间踏过门槛,便听见儿媳妇在房里囫囵叫道:“都一脚进棺材了,不给儿孙留点啥还往外倒贴,俺看就是脑子少根筋,不行,孬六他爸,你去给俺把十块钱给要回来!”

    媳妇的怨气撒了半天,刘狗吭吭哧哧没憋出个屁来,媳妇骂道:“没用的东西,爷俩一个鸟样!你不去老娘去!”

    媳妇哼哼唧唧掀起门帘,见到刘瞎子站在院里眉头紧锁,愣了一下,忽又气哼哼地摔下帘子退回窝里,只听刘狗哎呦一声,不知道哪里又遭了罪。

    刘瞎子叹息一声,舒展一下眉头,踱步回到自己的小屋里,老婆子正坐床上生闷气,眼角边还带着泪痕。刘瞎子明白这也是十块钱惹的祸,张开漏风的嘴说:“好了,不就十块钱嘛,俺是村长,总要带个头吧!”

    老婆子噌的一下从床上站起来,冲着老村长喊道:“就十块钱?你说得还真轻巧,俺跟你过日子图个啥,这些钱给六个娃一人做两件衣裳都用不完,你倒好——”

    老村长眉头皱起,鼻子里的气息明显加重起来,冷哼一声:“叫什么叫!小的给脸色,你个老娘们也跟着起哄,是不是想看这个家散了才高兴!嗯?”

    这一招很灵,老婆子立即闭上了嘴,老村长又道:“等下小傻来家里吃晌饭,弄饭时多淘些米。昨晚俺累毁了,歇一会,你去劝劝狗子俩口。”

    老婆子嘟嘟喃喃不情愿离开房间,老村长舒口长气,和衣躺在床上。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刘瞎子耳边响起清脆的呼喊声:“爷爷、爷爷,起来吃饭!”

    老村长睁眼一看,是自己的大孙女小芳,小芳已经年过十五,甭看刘狗长得人模狗样,媳妇除了屁股说得过去其他的也拿不出手,养的这个小芳却是出了名的水灵,又乖巧聪明,老村长十分疼爱。

    小八仙桌摆着一溜盛满米饭的搪瓷碗,中间两盘清汤寡水菜和自家腌的酱豆,老村长不来没人敢动筷子,这是农村的规矩,即便儿媳妇再凶悍,也不敢破这个例。

    刘瞎子突然感觉气氛不对,上午还闹哄哄的,怎么一觉醒来老婆子、儿媳妇跟自家的狗儿子一个个都乐呵呵的?

    “咋啦?都吃着鸡屁股了?”

    鸡屁股,那是村民们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到的大餐。

    老婆子搭腔道:“说啥呢,吃饭吃饭!”

    孬六欢呼一声,上午刚发的大白米早已令他垂涎欲滴,刚端起搪瓷碗却被刘瞎子喝住:“等下,小傻还没来,狗子,你去喊声。”

    刘狗笑道:“爹,俺早去喊过了,小傻给马叔领家去了。”

    “哦?”老村长乐呵一声,刘小兴耍了两出幺蛾子,现在成了村里的香饽饽,刘狗的态度也令他十分满意,他还没注意到刘狗将刘小兴的称呼从“傻种”变成了“小傻”,说道,“那咱们就开饭!”

    一顿饭罢了,娃儿们都被儿媳撵了出去,刘狗被媳妇撵去洗碗,屋里只剩下三人。儿媳妇对剔牙的刘瞎子说:“爹——”

    这个“爹”刚落到耳朵里,刘瞎子的手猛哆嗦一下,绣花针透过牙槽差点戳到舌头,粗略算起来,儿媳除了刚进门那会叫了几天,后来越叫越少,已经有大几年没正儿八经喊过自己。

    小母狼给老公鸡拜年——儿媳这是有事,而且是大事!

    刘瞎子狐疑地问道:“咋了?”不该会是叫俺去要回那十块钱吧?这个老脸俺可丢不起。

    儿媳妇的脸色竟有些难为情,微微渗出些许潮红,似是下了一定的决心说:“爹,俺跟娘还有狗子商量,你看能不能把小芳许给小傻。”

    在瓜洼村,十六岁的刘小兴算是大老爷们了,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小芳也是能嫁人的大姑娘。当初刘狗不过是十六岁结婚,那还是虚岁,不照样连珠炮似的连养六个娃,有些法律,在农村是被人为忽视的。

    很显然,单单一个傻蛋是肯定被人瞧不上的,可刘小兴手里有四百多块钱的巨款。儿媳妇的算盘打得叮当响,老村长家里人口多空房多,刘小兴可以倒插门,做个上门女婿,就凭刘子兴在山上击毙罪犯、傲人的语言谈吐,家里还能多个劳力,这老刘家不兴旺简直就是造孽。

    只要刘小兴答应这门亲事,儿媳妇自信有把握拿下刘小兴,还不跟玩似的。

    “砰!”

    刘瞎子猛地一巴掌拍到桌子上,绣花针刺到肉里都没有察觉,刘狗急匆匆跑过来,自家老爹板着脸说:“不行,绝对不行!”

    刘瞎子虽然在家里发过火,但很少当面对儿媳妇发火,儿媳妇被怒气冲冲的老头子吓懵了,嘴巴哆嗦着不知所措。

    老婆子忙打圆场道:“秀英这不是为家里好嘛,你个老不死的冲她发什么火!?”

    刘狗见媳妇受委屈,亦是跟腔:“就是啊爹,小傻要是能讨上俺家小芳做媳妇,不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村里多少给咱家小芳提亲的?秀英还不是想着家里头好,你冲她撒什么气?”

    儿媳妇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眼看着就要发飙,这次不知是上吊跳河还是回娘家。老村长有些头疼,缓口气说:“狗子,你把大门关上,俺跟你们娘仨说说,小傻不是你们想办就办的。”

    刘狗快步关上大门,似是想起什么事来,脸色突变。

    第八章媳妇

    那年刘狗才十四岁,一天夜里突然来了十来个中山装,纵然赶了数十里的山路,一个个依旧精神抖擞,而且那种中山装在油光下特别鲜亮,并非是刘瞎子身上那种磨得发亮,而是自然光,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上等的呢料,县委书记跟在后面像个小跟班似的,只是对老村长说是上级首长。

    中山装的头召集村干部在刘瞎子家开会,县委书记被撵到院里呆着,不敢有丝毫怨言,刘狗记得,那个老书记从口袋里摸糖给自己吃,是自己从小到大第一次吃糖,那个甜啊,差点咬掉舌头。再后来大人们开了半个小时的会,连夜将小傻他爹的坟给挖了,骨骸被装进一只铁皮箱带走,因为是村长的儿子,刘狗凑上前多看了几眼,那名中山装头儿跪在坟前埋头痛哭,像是死了亲爹一样。

    竖起耳朵听公爹讲述的儿媳妇瞪大眼睛瞧向刘狗,还道是公爹说古经哄自己,刘狗郑重地冲她点点头。

    儿媳妇惊讶地说:“他们的衣料比俺出门那天穿的呢子棉袄还好?”

    刘狗摸摸脑袋不知如何形容,老村长轻哼一声,对女人的无知不屑一顾,老婆子插嘴道:“俺想起来了,对了秀英,那些人穿的衣服真跟皇帝似的,不能跟人家比!”

    “啊?”儿媳不敢置信地捂嘴嘴巴,没想到小傻的爹居然是这么大的来头,半晌方道,“那来移坟的是小傻的哥哥还是亲戚?”

    这问题才问到点子上,刘瞎子咂口嘴说:“我说出来,你们要烂在肚子里,秀英,就是你爹你也不能说!”

    看着刘瞎子瞪眼的表情,儿媳打个寒颤,忙点点头。

    刘瞎子又强调一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原来的老哥几个现在都不在了,知道这事的只有俺跟兆祥俩人,要是谁说出去,别怪俺翻脸不认人,知道吗!?”刘瞎子瞪视一圈,点起烟卷缓缓地说,“那些穿中山装的不是小傻他爹的后辈,是以前的手下,打北京来的……”

    过了一阵,大门被敲得咚咚响,村里一户人家兄弟俩和老父亲因为分粮不均打了起来,刘瞎子连忙前去调解,留下屋里脸色发白、掉魂似的娘仨。

    北京——

    北京啊!

    那是个什么地方?

    正墙上挂着的最高领袖像因为泥墙渗水变得枯白发皱,但**和人物的轮廓还清晰在目,刘狗盯着画像,猛地哆嗦一下,那是什么地方?是金子堆成的地方!小时候不是唱过吗?北京地金山上光芒照四方……

    每逢村里发粮,都会有人家闹上几回,就跟女人每个月来大姨妈一样具备规律性,老村长处理这方面的工作十分顺手,很快平息了纷争:一百二十斤口粮归老人掌管,两房长孙发放。

    刘瞎子在回村部的路上,听到村口传来嘈杂声,闻声而去,老槐树下围了一大帮人,村里的老楞正和小傻因为办校的事争论呢。

    对于老楞,刘瞎子心头有很深的歉疚感。

    按理说,老楞是村里的一个能人,人机灵还识些字,小时候跟他爹学唱莲花落,还会补锅编柳条筐,他爹死得早,老楞打小撑起了一个家,走乡串户唱莲花落,帮人修筐补锅,村里都夸年轻的老楞是个“小能干”。

    老楞到了二十多岁,虽说本事挺多,可媳妇却难找,因为只有要饭的才唱莲花落,人家都嫌丢人,好不容易找了门寡妇准备成亲,却又来了运动,老楞被打成“走资派”。

    那天,刘瞎子是违心投了一票。

    没办法,村里两千多号人都是苦哈哈,可乡里硬压着要村部树个反面典型,否则就要断了救济粮,村干部们将所有人滤了一边,经过激烈争吵,最终目标锁定了老楞。

    老楞很聪明,被押去走乡串村开批斗会时装傻充愣,抱着牛粪当元宝,硬生生躲过一劫被放了回来,可谁还敢嫁给他,天天神神叨叨地坐在门槛上发愣,莲花落也不敢唱了,锅也不敢补了,随着年龄增长,渐渐有了老楞这个称号。

    四-人-帮倒台的消息传到村里那天,老楞跑到爹娘的坟前一边嚎哭一边敲着破瓷盆,又唱起了莲花落,当时傻子跟在后面起哄,村里人都叹息这对傻子。

    老楞是村里识字最多的人,前些天乡里来宣传计划生育的戏词就是他编的,连高乡长都叹气,老楞是让前些年给毁了,四十来岁的人,跟六十多岁小老头似的。

    常挂在老楞嘴边的是“鸟毛”,在他的嘴里,啥都能跟“鸟毛”扯上关系。只听他又卖弄起尖牙利嘴:“科长算个鸟毛,三百块又算个鸟毛,丫挺尸的还想办学校,俺看跟红卫兵说的雷达站一样,连鸟毛都看不见一根!人家八成是逗你玩的!”

    刘小兴有些莫名其妙,从马兆祥家出来准备到山上逛逛,和小雨生手掺手刚走到村头被老楞给拦住了,老楞伸出脏兮兮、落在刘小兴眼里如同后现代典范的右手,干嘛?

    借钱!

    俺要借钱娶媳妇!

    媳妇是老楞心头的一个结,有媳妇才能续香火,才能圆了爹娘的夙愿。可自己已经四十来岁,没钱没粮没啥大本事,又不是个干部,今早刘小兴手里攥着的一把钞票,顿时点起了老楞心底最原始的**。

    哭笑不得的刘小兴无论如何解释,老楞始终磨着他,胸脯拍得啪啪响,只要小傻借钱给他娶媳妇,哪怕做牛做马都在所不辞。磨了半天仍然没戏,老楞开始挖苦起来。

    看不过去的刘瞎子走上前,板起脸冲着老楞叫道:“你还要娶媳妇?拉倒吧!再说了,就算小傻借钱给你,你拿什么还?鸟毛?”

    围观的村民哄堂大笑,老楞憋红了脸,突然提高嗓门大吼:“老子拿命还!”

    这一嗓子震住了所有人,却没吓唬到刘小兴,刘小兴嗤笑道:“你拿命还?那谁还敢跟你过日子?雨生,走!”

    刘小兴带着雨生走了,老楞充血的眼睛里写满了失望和不甘,蓦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老村长长叹一声,拍拍他的肩膀也走了。

    围观的人逐渐散去,老楞的嚎哭声没了观众,渐渐停息,忽又扯开嗓子嘶吼:“

    人到四十守空房,

    抱着鸟毛数房梁;

    香瓜山上没媳妇,

    俺到瓜洼找龙王;

    龙王跟俺瞎扯淡,

    去他妈的xx党……”

    沙哑的声音四散开来,没有任何来由,没有任何前兆,刘小兴忽然觉得鼻尖有些泛酸。

    空气中有怨,有恨,有苦,有痛,光秃秃的香瓜山更是让人压抑,令刘小兴十分烦闷,步履沉重地踏在山间小路上,只想着尽快将学校盖好,立马离开这里出去闯荡一番,等有了资本再回来带领乡亲们发家致富。

    ……

    黄昏时,刘狗找到刘小兴,点头哈腰的神情让刘小兴差点不认识他,也不叫“小傻”了,改口称呼刘小兴的大名:“小兴啊,过去是叔不对,你可别放在心上,叔就是狗不吃的东西,要是你不过意,打叔几下也成!”

    这都哪对哪啊?

    老楞没唬住刘小兴,刘狗的这一手却震呆了他。刘小兴知道,刘狗仗着自己是村长儿子在村里有些霸道,以往对自己更是不待见,今晚这是咋回事?

    看着就差跪地磕头的刘狗,刘子兴的脑袋里灵光一闪:草蛋,肯定又是为了四百块钱来的!

    见刘小兴还在发怔,刘狗心头暗苦,难道真让媳妇说中了,小傻恨自己恨到了骨头里,必须拿点诚心实意出来?扬起巴掌便要扇自己的狗脸,脸色说不出的苦。

    “咡——”

    刘小兴急忙拦住,“叔啊,你这是干啥?不管咋样,我是二爷爷带大的对不对?以前的事就算了吧,不提了不提了。”

    “那就好那就好——”

    刘狗顺坡下驴,连忙放下手臂,乐呵呵地道:“你婶子在家**蛋油饼,小兴,俺可告诉你,你婶子只有过年时才会做这个啊!”

    “为啥?”

    “为啥,还不是为了你呗!”刘狗故作神秘地说,“今晚说啥也要到俺家去吃饭,说啥也不成,听叔的,知道不?”

    看着刘狗俨然一副家长的摸样,刘小兴一时半会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先点头答应去吃饭。这时雨生他爸也来到村部,要小傻到他家去吃晚饭,让刘狗冲了几句,悻悻然离去。

    老村长家里,刘狗媳妇秀英正给小芳敲边鼓:“芳啊,你看你傻哥人咋样?”

    “傻哥?谁是傻哥啊?”

    小芳一时没反应过来,从小到大,还真没称呼过村里的谁一声傻哥。

    “你个傻丫头,就是傻种!”秀英没好气地说,“现在小傻人开窍了,俺就寻摸着给你说个亲事。”小芳扭扭捏捏坑着头不说话,秀英的唠叨让在她耳边响起:“俺在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嫁给你爸了,生你们六个娃,数你最省心,俺跟你爸也都舍不得你啊!芳啊,你傻哥他有钱,把大盖帽都哄得一愣一愣的,说明他也有本事!”

    钱和亲事对于小芳来说都是懵懂的事物,只知道人大了就要成亲,就要养家糊口照顾老人,刘狗虽然不是东西,但小芳十分孝顺,舍不得离开自己这个大院,生怕嫁到外面被人欺负。

    秀英最后一句话让她放了心:“俺跟你爸你奶都商量好了,你要是愿意和小傻成亲,就让小傻倒插门,一辈子不离开咱家,咋样?”

    小芳的脸像是熟透了的苹果,红扑扑地惹人怜惜,小手搓弄着衣襟,心底已然有了决定。

    孬六凑上来,横横实实地说:“妈,俺也要娶媳妇!”

    嘤的一声,害羞的小芳捂着脸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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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领情缘美丽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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